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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天光墟(1/5)

&ldquo哎呦我的小祖宗，这么晚你要做个啥子呦！&rdquo汤远半夜被小白蛇折腾醒。

他不敢不醒，小白蛇冰凉的身体使劲缠在他的脖子上，用一种无比粗暴简单的手段叫他起床。

汤远咂吧着嘴，回味着梦里刚吃了一口的炸鸡腿，摸了摸空空的肚子，觉得非常饿，饿得他都能吞下一只炸鸡了！他爬到床边撩起了窗帘，扫了眼天象，便低声嘟囔道：&ldquo这才是丑时三刻，还没到两点呢！叫我起来干吗啦！&rdquo 他回头去找小白蛇，却发现后者已经爬出了卧室，只好压下满腹牢骚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它走出卧室，却赫然发现它停在了大门口，挺直了上半身，极有姿态地瞥了他一眼，俨然一副&ldquo本宫要出去，快给本宫开门&rdquo的霸气架势。

汤远知道小白蛇不会无缘无故地大半夜发神经，只好认命地找了件外套，拿了鞋柜上的钥匙和小钱包，还不忘给医生留个便签条。

写的借口是他半夜醒来饿了，出去买个夜宵。

当然，他也不介意把这个借口变成真的。

汤远捏了捏兜里的小钱包，想着这大半夜的，街角有家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，正好去买个炸鸡什么的&hellip&hellip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啊！ 正在纠结是买奥尔良烤翅还是吮指鸡块的时候，汤远就发现小白蛇已经一溜烟地蹿了出去，吓得他赶紧轻手轻脚地穿上鞋关好门跟了上去。

结果出了楼栋，小白蛇走的根本不是去肯德基的那条路，汤远懊恼地一跺脚，毫无选择地追了过去。

罢了罢了，就等回来的时候再买吧。

凌晨两点钟，正是一天当中最寂静的时候，汤远以前是走惯山路的，倒也不怕走夜路。

而且在他看来，这里的路灯都亮着，照得一清二楚，比起黑乎乎的山林来，简直就跟白天没啥两样，有什么好怕的？ 只是他这样想，不代表别人这样想。

大半夜的，一个半大的孩子穿着白色的衣服在街上小跑而过，瞥到他身影的人，都出了一身冷汗，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，连忙转过头加快脚步而过。

汤远也没察觉到这种异样，半夜行人脚步匆匆也是很正常的，谁不想早点回家啊？汤远跑得一身汗，他体力很好，能让他都跑出汗，那至少也要大半个小时了。

他哀怨地看了眼还在前面不知疲倦地游走的小白蛇，终于忍不住发牢骚道：&ldquo我的小祖宗呦，你这是要去哪儿啊？如果太远的话早说啊，我们打车走岂不是更快一点？&rdquo 结果他话音刚落，小白蛇就反向蹿了回来，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，牢牢地缠住汤远的手腕。

汤远还来不及问它出了什么事时，就听到后面有人出声拦住了他。

&ldquo这孩子，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街上乱逛？你家大人呢？&rdquo 汤远转回头，就看到一个颇为眼熟的年轻男子正皱着眉看着他，一脸的不赞同。

在他旁边还有个拄着拐杖的大叔，也很眼熟。

这不是哑舍现在的店主和博物馆的那个馆长吗？ 怎么这么巧就和这两人碰上了？汤远忍不住伸手到袖筒里，掐了掐小白蛇的七寸，这小祖宗真能给他找事，现在让他怎么回答？说他半夜睡不着出来跑圈？鬼都不会信好么！ &ldquo喏，这娃子，你家离这里多远？&rdquo馆长大叔敲了敲拐杖，努力装出和蔼的表情，不过在夜晚的路灯映照下，他的五官阴暗晦色，显得更为吓人了。

汤远打了个冷战，不想说谎，低头嗫嚅道：&ldquo我出来已经大半个小时了。

&rdquo &ldquo看样子是迷路了，我们先把他送到附近的警察局吧。

&rdquo 年轻男子摸了摸汤远的头，牵起他的手，才发觉他的手冰凉，不由得放进自己的手掌里捂着。

汤远则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吓了一大跳，因为这人差一点就摸到了小白蛇，幸亏只是差一点&hellip&hellip这人好像叫陆子冈来着，和那个明代的琢玉圣手同名。

&ldquo时间来不及了啊，要不就先把这孩子带在身边，等逛完再送他回去。

哼！这年头粗心的家长，也活该让他们着急着急。

&rdquo馆长拄着拐杖霸气十足地说道。

陆子冈犹豫了片刻，也知道时间紧急，便蹲下身，笑着对汤远问道：&ldquo小弟弟，你叫什么名字？&rdquo &ldquo大叔，我叫汤远。

&rdquo汤远坚决地纠正了他的称呼。

陆子冈的笑容僵了僵，轻咳一声掩饰了尴尬，才说道：&ldquo汤远小朋友，你这样一个人在街上走太危险了，先和我们去个集市逛逛，然后我再送你回家好不好？&rdquo 汤远感到手腕上的小白蛇用尾巴扫了他两下，直觉小白蛇要去的地方应该和这两个人是同一个目的地。

汤远转了转眼睛，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，还不忘加了个条件道：&ldquo我想吃炸鸡块。

&rdquo &ldquo这熊孩子，不会是想吃炸鸡块才跑出来的吧？&rdquo馆长一听就忍不住吹胡子瞪眼，毫不客气地就用拐杖打了一下汤远的腿，&ldquo行了臭小子，这大郊外的没肯德基那么高级的店，先陪老头子逛下集市，回头再给你买。

吃吃吃！就知道吃吃吃！&rdquo 汤远摸了摸腿上被打的地方，馆长没用力，倒是不疼，不过汤远觉得他绝逼是被迁怒了，看来馆长家里也有个不听话的熊孩子。

见陆子冈牵着他往前走，汤远便装乖地仰起头，好奇地问道：&ldquo大叔，我们这是去哪儿啊？哪里有集市啊？这还没天亮呢！&rdquo &ldquo你可以叫我陆叔。

&rdquo被大叔的称呼叫得很心塞，忽然觉得自己又老了好几岁，陆子冈按了按额角，一边走一边耐心地解释道，&ldquo我们要去的是一个卖古董的集市。

&rdquo &ldquo骗人！卖古董怎么可能是大半夜的来卖？不是说好了灯下不观色的吗？&rdquo汤远立刻忍不住反驳道，要不是他确定这两人的身份，这时候他就该怀疑他们是拐卖小孩儿的人贩子了。

&ldquo呦呵！你这娃子居然还知道什么叫灯下不观色？&rdquo馆长一听就来了劲，放缓了脚步走到汤远的另一边，低头感兴趣地问道，&ldquo这句话是谁教你的啊？&rdquo &ldquo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。

&rdquo汤远才不会那么容易地被套话，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允许馆长换话题。

&ldquo咳，其实说起来，这种天亮前摆摊卖古董的集市，是传下来的一种古老集市。

最开始是因为卖旧物不能见光，在白天就让人看出来有问题了啊，所以这种集市还有个别称，叫&hellip&hellip鬼&hellip&hellip市。

&rdquo馆长故意拉长声音说得很阴森，想要吓吓汤远。

结果汤远却一脸星星眼的表情，仰着头追问道：&ldquo鬼市？听起来还是挺带感的啊，不过又不是有鬼在卖东西&hellip&hellip最开始是这样，那么现在呢？既然都知道卖的古董有问题，为什么还天不亮就来买啊？&rdquo &ldquo最近古董市场在拆迁，一些店铺便直接就地摆摊，又因为白天城管在，所以只能这个时段开集市。

&rdquo陆子冈解释了一下，还真是有点看不惯馆长忽悠小孩。

&ldquo切，这个原因还真是一点都不酷炫&hellip&hellip&rdquo汤远失望地撇撇嘴。

&ldquo好吧，要酷炫一点的原因么？&rdquo馆长摸了摸胡子，嘿嘿笑道，&ldquo确实是有些见不得光的原因，这里会有些出土的冥器卖。

因为没法在白天交易，在一天最黑的时候，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，都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孔，这样才安全。

&rdquo &ldquo真的假的？！&rdquo汤远瞪着大大的眼睛，对这个解释心里倒是信了几分。

&ldquo咳，当然忽悠人的成分更多。

&rdquo陆子冈连忙解释，&ldquo大多都是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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